第19章 “门”内 (第2/2页)

但虞雁是在进来流浪了好一段时间以后才渐渐认识到这一点，显然晚了。
　　
　　现在门里面的世界一切都杂乱无序，仿佛是她曾经心思跳跃闪过的无数个念头、许多迷雾般的梦境、电闪雷鸣但内心平静的夜晚，或是曾经推翻一切的欲望。
　　
　　这些记忆思绪碎片仿佛洪水、仿佛乱流，裹挟着她不知冲向何处。
　　
　　不知道看了多少记忆碎片和快速闪动到难以辨认的脸，虞雁被乱流冲得脑子嗡鸣的思绪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。
　　
　　她看着最后一个场景，看着一身惨白的“自己”躺在实验舱里，上面的数据模糊不清，里面的她只剩下不完整的微弱灵魂。
　　
　　“她”仿佛感应到了什么，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，里面白茫一片，只有眼下的痣是黑色。
　　
　　虞雁看着这颗痣出神。
　　
　　这颗如墨点般的黑渐渐扩散，越来越快，最终场景消逝于黑暗之中。
　　
　　虞雁视线上移，看到了虚空中残破不堪的戮格斯。
　　
　　这个陌生的红发人物，眼中和身上丧失了所有光彩，整体有好几处缺失消散，仿佛被切断了什么一般，如同提线木偶漂浮在这片虚空之中。
　　
　　虞雁想起了刚进入精神领域的时候，和现在环境几乎一模一样。
　　
　　她凑近戮格斯，伸手想抓一把，却只能抓到一团浮光。
　　
　　她又抓了好几下，还以为这人是变成了虚拟数据消散，却突然感知到自己的精神领域已发生了变化。
　　
　　似乎是，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生机？
　　
　　她进入精神领域，终于看清了已被自己造得乱七八糟的领域空间。
　　
　　“嗖——”一颗橙红色星球如同流星般从虞雁意识旁飞速穿过。
　　
　　“呃？”虞雁被带得转了两圈。
　　
　　她回过神来，回头看向离自己最近的正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紫粉色天体。
　　
　　好几圈层的天体星环、正组织运动的机械铁环、气流环等等环绕着它。
　　
　　虞雁看着这些有序无序的圆环不疾不徐转动着，渐渐露出天体的样子。
　　
　　只见里面无数线条扭曲蠕动，仿佛是杂乱密集的海马体纹路，又仿佛是无数的光滑人形体密密麻麻堆叠或挤在一起。
　　
　　看清这场景后，虞雁只觉胃里开始翻江倒海，恶心欲呕。
　　
　　她连连后退，退出了精神领域也退出了只剩下“门”的世界。
　　
　　体感重新恢复，快速的坠落感让她慌神一瞬。
　　
　　啪一声，虞雁砸到了一堆梆硬触手和触手怪留下的滑腻腥臭的血泊中。
　　
　　她闭紧嘴巴，强忍着浑身的疼痛屏住呼吸往外爬，但身体再次惨遭重创的情况下使她行动分外艰难。
　　
　　虞雁心念一动，把身体修复剂给用了一半。
　　
　　没来得及细想现在驱使意念的得心应手，虞雁等身体恢复后快速爬起来往蓝点方向而去。
　　
　　营地的几人伤势明显不轻，不过好在弥玉不在。
　　
　　虞雁也说不清为什么现在对弥玉有些逃避心理，她定下心神，三两下爬进洞里。
　　
　　篆佲岚神情戒备，低喝一声：“是谁！别过来不然我开枪了！”
　　
　　虞雁打开手电往自己脸上一照：“是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