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情定 第七节 防范有然 (第1/2页)
第七节防范有然
汗血马一路狂奔,比起我们赶路时有过之而无不及。我总是隐隐闻到一股子血腥味,又被沿途的胭脂花带散。待那一阵花香风过,这血腥味又会再次飘来,等到我发现时,王爷已经摔落在地。
我费尽力气将他扶上马,自己却是再也不敢坐了,一边扶着受伤晕厥的他,一边牵住马。都说马是很有灵性的动物,我如今总算是体会到了。它不快不慢的耷着蹄,带领我们很快到了一处平坝。
这是一间废弃的屋子,因为年久失修,多处有了裂痕。碎裂的瓦片和泥淖遍地都是,结网的蜘蛛爬来爬去,一看就是久无人居。我叹了口气,至少,比露天坝好些吧。
我把王爷平放在一处整理过的破木板上,又从瓦屋中刨出一个陈旧的小木桶,在附近的河流中打了些水。我不是能干的女子,可是我明白一个很浅显的道理,那就是王爷必须要止血,否则必死无疑。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,我等不到去找大夫,就在屋外挖了些丝麻草,用它嚼碎了敷在伤口也是极有效的。
那是一个怎样残破的身体!掀开血迹斑斑的衣服,他全身上下竟多达十几个伤口,连巴掌大一处的完整皮肉也没有。鲜血还在往外冒着,有的地方已经干涸,变成深赤色。尽管他昏迷着,但我还是很小心的处理那些血疙瘩。在身上扯下一块布,蘸湿了,在他伤口擦拭,每擦拭一处,每包扎一下,我也跟着疼痛一次。都说丝麻草根嚼起来是甜的,到我这里怎地这般苦涩?
桶里的水都变成了触目惊心的颜色,王爷的伤口也被我一一处理了,虽说止了些血,我还是担心的,下定决心一到红莲县就马上给他医治,只有坚持到了风王那里,我才能放心。
他躺在那里气若游丝,我埋怨起自己的鲁钝,后悔前世没有学到更多东西。
前世的男友是个医生,那时每次约会他都会兴致勃勃的讲述医学药理,其实都是生活里经常发生的事件。我总是心不在焉,后来听也不听了,并且还总是说反正身边有他,我不必学。我记得当时他满目忧伤的望着我说,如果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不是我,你该怎么办?
是啊!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人不是你,我该怎么办?
但是现在不是我儿女情长的时候,我知道,我们的苦难才刚刚开始。
我撸顺汗血马的金鬃毛,对它道:“我要离开一会,很快回来,你好生照顾你家主子。”
它一定是能够听懂的,不然为什么会做出那般姿态那般神情呢?
这里虽不是荒郊野外,也比荒郊野外好不到哪里去。我除了担心王爷的伤势,更焦虑今夜的安全。在靠近森林的屋子边,会不会也有豺狼虎豹?会不会有蛇虫鼠蚁?不管是哪一种,我都是惧怕的,趁现在天色还早,多做些防备,总是好的。
背后的这片树林里,有许多被风折断的干枝桠,我往返几次,也的确捡了一大堆。幸好是热天,许多不知名的树上都挂着不少果子,我挑了几种熟识的,填饱肚子不是难事。最着急的要数王爷的伤,一旦被感染,后果不堪设想,只能祈祷穆展的人马能早些找到我们。
夕阳西下,天色开始慢慢没那么鲜亮了。我屈膝在地,用捡来的鹅卵石挤压梨的津液,让它们一点点流进王爷嘴里。他一直睡着,可还是潜意识的张了张嘴,但是,刚刚滴进去的汁液很快又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,被他吞下去的,还不足三分之一。我痛心莫名,仿佛流出去的不只是流食,而是他岌岌可危的生命。
再看他身上的伤口,虽然还是泛红,好歹血是没有再流了,我含了一口梨汁,小心的过渡到他嘴里。他的唇温热中带了点儿凉,薄薄的像刀刻的棱角。我全身好似一股电流闪过,曾经幻想过很多次和他相拥香吻的情节,没想到他是熟睡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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