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百五十章 惊涛骇浪! (第2/2页)
在这方面,国内是不如人家。
沈政委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,吴参谋强打起精神,故作轻松地笑道:“政委,咸鱼刚才是说一半留了一半。”
“什么说一半留一半?”
“他懂气象是有原因的,他岳父就是气象专家。”
“是吗?”郑参谋长跟沈政委倍感意外,下意识回过头。
韩渝整理好气象云图,咧嘴笑道:“我岳父是军转干部,转业前一直在楠空一个航空兵师的场站气象台工作。他在军校学的是雷达专业,搞气象分析预测是半路出家的。”
“后来呢?”沈政委好奇地问。
“后来转业到我们滨江气象局,做了几年副总工程师兼首席预报员,不过那会儿虽然有气象卫星,但没现在这样的气象云图,也没计算机分析计算,他的天气预报十次有九次不准。”
“你竟质疑老丈人的专业水平!”
“不是我质疑,是我岳母和我爱人她们质疑,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,我岳母和我爱人,包括我小姨子,从来没相信过我岳父的天气预报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
顶风顶浪航行,跟坐过山车似的不断失重。
大家伙儿的精神高度紧张,又因为晕船一天一夜没怎么吃过东西,正是最疲惫最容易出错的时候。
韩渝觉得有必要活跃下气氛,鼓舞鼓舞包括两位首长在内的所有人士气,想想又笑道:“其实我岳父的天气预报也不是完全不准,他是该准的时不准,该不准的时候贼准,搞得我岳母、我爱人和我小姨子都骂他乌鸦嘴,98年抗洪时,我小姨子恨不得把他的嘴用胶带封起来,把他从北湖押解回滨江。”
“怎么回事,你岳父也参加过98抗洪?”
“他当时刚退居二线,局领导担心他影响新任首席预报员的工作,就让他卷铺盖回家等着退休。他虽然不是领导,但在专业上他在局里是‘权威’。当时很失落,我看他可怜,就买了张大红聘书,敲了个萝卜章,聘请他为我们陵海预备役营的高级专家组成员。”
“有没有工资?”
“没有,我们营的经费都是打着军民共建的旗号四处化缘来的,怎么可能给他发工资。”
韩渝笑了笑,接着道:“没想到他居然当真了,把局里淘汰下来的旧雷达找车运到我们营区,继续搞气象预测。后来发大水,长航局和长江水利委向上级请示汇报,中Y军W命令我们驰援北湖。
他退居二线了,本来就没事干,再加上气象圈很小,他在北湖有好几个朋友。就把他那台旧气象雷达安装到我的趸船上,跟我们一起去荊江抗洪抢险。”
郑参谋长好奇地问:“再后来呢?”
韩渝眉飞色舞地说:“刚开始他主要在荊州气象局帮忙,那会儿水利和气象部门最紧张,上到中央,下到沿江各单位,每天不知道要给荊州气象局和砂市水文站打多少个电话,问天气情况,问砂市水位。
我们击退了第二次洪峰,荊江水位全线回落,以为洪水就这么过去了,当时去支援抗洪的好多部队也都开始回撤,我们也准备收拾行李回家。
就在我们要把剩下的防汛物资移交给地方,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,我岳父的气象预测突然准了,说接下来有可能下暴雨。我们将信将疑,没想到当天夜里汉武就开始下特大暴雨,直接导致汉武内涝。”
“然后呢?”沈政委也笑问道。“
“再后来他的天气预报一次比一次准,好不容易击退了一次洪峰,他说接下来还有。我妹夫和我小姨子也去抗洪了,我小姨子真被他给搞怕了,所以恨不得把他的嘴用胶带封上。”
“关键时刻作出精准的气象预测,为上级抗洪抢险决策作出了巨大贡献,咸鱼,你岳父很厉害啊!”
“他就厉害了那么一次,如果有可能,我们真希望他那会儿的气象预报跟以前一样不准。”
“气候变幻莫测,他又不是老天爷,会不会下暴雨,不是他能说了算的。”
“我知道,但那会儿太危险。”
郑参谋长能理解韩渝等抗洪一线官兵的心情,沉默了片刻问:“咸鱼,你有没有总结过,你岳父以前的气象预报为什么不准,抗洪时的预测又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准?”
韩渝指指刚夹好的一叠气象云图,感慨地说:“我不是气象人,我不会总结,但我岳父总结过。他说抗洪时上级前所未有的重视气象预测,他当时能掌握的各种气象资料比在滨江时多,能采用的气象技术也比在滨江时强。
再就是在滨江气象局预测的是全滨江的气候变化,他说今天会下雨,今天确实下雨了,但可能下在陵海并没有下到市区。而群众需要的是精准的预测,不谈要精准到一个村,至少要精准到一个乡镇,不像抗洪时只要对长江某一段的气候进行预测。”
郑参谋长没想到韩渝全家都去抗洪了,更没想到韩渝的老丈人竟是气象专家,不禁叹道:“我们一样有气象台,可惜滨江离盏江太远,不然真可以像你当年一样,给你岳父发个聘书,请他给我们基地气象台做专家顾问,再给我们基地气象台的同志讲讲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