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八六章 营 救 (第2/2页)
转瞬之间,现场便乱成了一锅粥。浓烟之中,人们惊叫呼救、豕突狼奔、互相踩踏。警戒的士兵也丢掉手中的兵器,或手抓喉咙咳嗽不止,或泪流满面四处奔逃,整个刑场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。
裴寂被烟雾呛得涕泪奔流、咳嗽不已。他喘了一阵粗气后,这才想起自己的职责,连忙挺起腰板,双手高举,声嘶力竭地叫喊道:“快开斩!快开斩!”台上的士兵听到命令,顾不上涕泪奔流、视线模糊,仍强行将刘文静的脑袋按在木桩子上。刽子手一边剧烈地咳嗽着,一边摇摇晃晃地举起手中的鬼头大刀,用力往下劈去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张正和蔡虎已经带领侍卫们冲到了现场。他们身穿缁衣,面蒙黑巾,借着烟雾的掩护如幽灵般悄然接近了木台。张正第一个跳上木台,眼见刽子手的大刀就要落下,此时采取任何措施都已经来不及了。张正大喝一声,双脚如同安装了弹簧一般,纵身一跃,将整个身子当成了一支利箭,朝刽子手射去。
当鬼头大刀的刀刃离刘文静的脖子不到五寸之时,那支“利箭”狠狠地射中了刽子手。刽子手的身体被撞得飞了出去,手中的鬼头刀也砍歪了,刀刃深深地嵌入木板之中,张正和刽子手双双重重地摔到了台下。与此同时,蔡虎和一名侍卫已经冲上了木台。两人拉起刘文静,架着他的双臂跳下了行刑台,然后架着他一路狂奔不止。
他们奔跑了几十丈远,只见路旁停着一辆黑蓬马车。两人匆忙地将刘文静塞进车厢之中,车夫一甩马鞭,马车如同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。在那一刻,所有的危险与苦难仿佛都被抛在了身后,留下的只有对未来的希望与憧憬。
许久过后,刑场上空的烟雾渐渐散去,只见现场一片狼藉,宛如风暴过后的荒野。围观的百姓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之后,早已四散而逃,踪迹全无,徒留下一群士兵散落各处,他们或无助地躺卧,或疲惫地坐着,口中不住地抱怨着命运的不公。满地皆是慌乱中人们丢弃的杂物,杂乱无章。而行刑台之上,则是一片令人心悸的空旷。
三位监斩官,此刻皆是灰头土脸,仿佛刚从一场浩劫中逃生。他们的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,鼻尖和前襟上黏附着长长的鼻涕,显得格外狼狈。其中一位官员粗鲁地擤了把鼻涕,随手甩掉,那张哭丧着的脸,仿佛能拧出水来。他颤声对裴寂道:“裴相,人犯被劫走了,这……这可如何是好呀?”裴寂无奈地摊开了双手,一脸苦涩地:“还能咋办?只能进宫去向皇上请罪了。”言罢,他强打起精神,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官袍,迈着沉重的步伐,转身离去。
裴寂踏入皇宫,一路行至李渊面前,双腿一软,跪倒在地,磕头如捣蒜,嗓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:“启奏皇上,臣有罪,臣……臣把差事办砸了。”李渊闻言,不禁大吃一惊,连忙道:“怎么回事?快起来说话。”裴寂挣扎着从地上爬起,眉头紧锁,一脸愁容地禀报道:“皇上,臣奉旨监斩,可不知从何处来了一群天兵天将,犹如鬼魅一般,将刘文静劫走了。”
李渊听罢,惊愕之色溢于言表,难以置信地问道:“天兵天将?这怎么可能呢?”裴寂信誓旦旦,言之凿凿地:“皇上,街上百姓皆在传言,说刘文静是被天兵天将救走的。臣也是亲眼所见,他们突然从天而降,尤如神兵,且个个青面獠牙,头发有如怒龙,长达数丈……”裴寂为了推卸责任,将自己所见添油加醋、绘声绘色地叙述了一番,言辞之间,仿佛那真是一场天神下凡的奇观。
李渊听罢,眉头紧锁,似乎仍不愿接受这一离奇的事实,问道:“现场有那么多兵卒,犯人怎么会轻易地被劫走呢?”裴寂一听,连忙解释道:“那些神兵喷出毒气,士卒们猝不及防,皆被呛晕,毫无反抗之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