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百三十九章 安排诸事 上 (第1/2页)
“你敢骗我。”
李曦明一句问罢,山间紫焰光发,天光照彻,置于灼灼紫焰之中,石砖滚烫,纹虎的脸本就贴到地面上去,不敢抬起,发出嗤嗤的炙烤声。
欺瞒紫府是何等后果暂且不论,紫府当面用平平淡淡一句‘你敢骗我’来问,对一位修士的心理上的压迫本身已经是另一层次的酷刑了……
不知纹虎怎么想,一旁的李承淮简直听得是一股寒气顺着脊梁骨冲上脑袋,即使扯谎的不是他,也让他心中生惧。
‘叔父如今…已有真人威势了!’
李曦明看着地上的纹虎,心中倒没有太多怒意,惋惜反而更多。
这男人扯的谎半真半假,颇为高明,口中的密汎嫡系多半就是被都仙道钓走、被他骗得身死道消的那个,这事情紫府参与,颇为隐秘,若非常昀提了一嘴,李曦明还真无法确认。
而纹虎扯到密汎嫡系身上是有根据的,的的确确存在过这么一人,又与纹虎有接触,不但可以提防诱导李曦明术算,细节之处也绝不会错——毕竟对其他密汎道统不了解的纹虎,是无法凭空编造出这么个人来的。
只要李曦明没有确切消息,纹虎甚至可以接着往下编,若不是自家得了孚斗的脑袋,用高明巫术算过,孚斗是被人偷袭而死,这《小室天清散云诀》也难为佐证。
“不过呼吸之间,扯出个有头有尾的故事来,若不是思虑不全、急切证明价值,多供出个《小室天清散云诀》,也少个尾巴…”
李曦明抿了茶,纹虎则抬起被烫得焦黑的面部,看不出是否流泪,李承淮看了李曦明的眼色,上前一步,提着他的锁链,问道:
“只将一一说了,真人自有定夺,何苦这一着?”
纹虎睁眼,他那双招子早在斗法时被灼了,白色一片,抬头道:
“小人一辈子南海诡计搏杀,凡是遇事,阴谋算计成了,是我赢得当然,算不成斗不过,是我输得应当,并无坐以待毙,等候‘真人自有定夺’之理。”
李曦明放下玉杯,点头道:
“好!”
话音刚落,一阵天光卷紫焰,扫得纹虎片片骨肉飞离,灰飞烟灭,连带着身上的各式各样的锁链,纹着阵法纹路的铁扣,一同融化的干干净净,原地跪着的一位筑基,呼吸之间就被吹得消散如云烟。
“叮当。”
原地一直撒下几块烧得不成样子的扭曲铁块,正是那纹虎身上的枷锁,他修行『飓鬼阴』,被明阳克制,这么一吹,连带着所有修为都被化得干干净净,连异象都没有激起半点。
李承淮侧立在旁,默默吐了口气,李曦明将三枚玉简放在桌上,揉了揉眉心,问道:
“承淮,一道『飓鬼阴』,一道『浮云身』,都是四品,对家中底蕴大有好处…你看看…家中哪一位有心思炼一炼。”
李承淮思量了,答道:
“我回去查查,家中有哪位孩子,正到了将练气的时候。”
李曦明只让他安排着,可是无论哪位族人,小室山密汎的灵藏肯定是赶不上了,遂问道:
“浮南、密东两地前后因为灭宗和抓拿世家把柄收了人回来,好歹是同一洞的,可有同一气的才俊?”
李承淮回道:
“晚辈查一查。”
他立刻遣了人下去,不多时有庭卫奉玉简上来,李承淮取过来读。
治家有方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,这些东西李承淮显然早就有所留意,一一记录在案,此刻根本不用等,扫了两眼,李承淮回复道:
“有一位姓王,与『浮云身』同气,练气后期,还有个黄客卿,也修行『浮云身』,『飓鬼阴』的练气却没有同气的。”
李曦明随口道:
“江北这一支王姓宗族庞大,王禾还在都仙道任职…在密汎地界不好管教,他既然练气后期了,正点了这王家人扶一扶,试着成就筑基最好,也好安定浮南地界迁过来的百姓。”
他一边吩咐下去,心中已经有了预感:
‘那这一次的灵藏是别想多分些什么了,先试一试水罢,好在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,等到后辈起势再细究。’
这边李承淮会意,受了他命令退下去,却见着上首白衣金纹的真人闭目吐气,突然道:
“承淮,命数天时、才情心计、天赋道行,三者难以齐全,常以为道行心计是第一要务,也要担心这世上…运竭难紫府,命浅不神通。”
“晚辈受教。”
李承淮知道他指的纹虎,应了一句,李曦明思索道:
“把周行辈几个都叫过来…还有…把老大人也请过来。”
……
青杜山。
青杜山如今兴建了好些阁楼,林木也少了,从几位筑基、嫡系的幽居之所变成人来人往的族正之峰,四处都有遁光起落,人影匆忙,李阙宛一路驰来,落在山间。
她项间的银白色璎珞微微反光,面上带着些思索,如今已经练气后期,练气七层修为,在李家也算中坚力量。
李阙宛去了一趟北山越,无功而返,略有沮丧。
‘玄巫道术真是太难太难了…’
《玄巫道术》是符种中得来的巫术,要说巫术…其实是一本巫道大全,其中巫术之法多得惊人,主变化、巫箓、摄灵三道。
而道术繁复,其实就是三大篇章,连个一二三重都没有划分,明明是玄妙至极的东西,分的章节却潦草得像是随手捆起来的。
“毕竟是古修之法,以简洁为美…”
李阙宛修炼的法术不多,除了修行,其余的精力几乎都花在《玄巫道术》上,如今却不过入门,听了李绛迁的建议后在变化保命上专研得多些,其余不过些测算之法。
毕竟《玄巫道术》开篇就是:“玄妙初成,乃习巫术”,李阙宛瞅着看了,所谓玄妙初成…就是紫府!
“古代没个神通都不好说有成就的,真是慕煞人了。”
李阙宛收了思绪,把目光放在青杜山上,她来的次数屈指可数,却早早抱有敬畏之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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